紅樓夢中第一可憐可恨之人 - 紅樓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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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中第一可憐可恨之人

回家的路上翻看《石頭記人物畫》,其中有一頁畫的是元妃省親,想起書中記述種種,忽然的就有些厭惡元妃這個人了。

 

說她可憐,是因為她年紀輕輕便被幽閉在皇家深宮內,省親之後,便再無出宮的機會,不久便暴病而亡。

 

說她可恨,是因為在我心裡,一直認定她是破壞寶黛愛情的元兇,「金玉良緣」的贊成者,以及寶玉婚事的決定者。

 

元妃省親一回,是元春在全書中唯一的一次出場,試才題詩是這一回的重頭戲。元妃有意在此時考察釵黛二人,二人心中也頗為明瞭,只是做法各不相同。

 

才高八斗,卻絲毫不理世事的黛玉,下了決心要「大展奇才,將眾人壓服」,當未得機會展其抱負時,便心中不快,跑過去幫寶玉作詩,只為著玩兒玩兒罷了,全憑著自己一時的興趣。

 

而同樣才華出眾,並且又頗具城府,懂得人情世故的寶釵,則刻意寫些吹捧元妃的頌詩,當寶玉寫「綠玉春猶卷」時,寶釵又及時的點破元妃心事,提醒他元妃不喜「綠玉」,讓寶玉快改成「綠蠟」,使元妃看了高興。

 

元春在賈府中是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能夠直接決定寶玉的婚姻大事。元春又是很謹慎小心的人,不願草率定奪,要考慮各方面的因素。第十六回說「每月逢二六日期,准椒房眷屬入宮請候」,是說王夫人每月至少能見元春一面,據此推測,元春大概能夠通過王夫人來瞭解寶玉的情況,然後又通過考較釵、黛所作的詩和燈謎來瞭解她們的品性。黛玉的孤標傲世與寶釵的賢德守道,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了。

 

第二十二回中,隱約能夠看出元春的想法。元春題額,把「紅香綠玉」改成「怡紅快綠」。寶玉作詩還要用綠玉時,被寶釵點破「他因不喜』紅香綠玉』四字,改了』怡紅快綠』;你這會子偏用』綠玉』二字,豈不是有意和他爭馳了?」

 

縱觀紅樓夢全書,名中帶玉的只有四人,寶玉黛玉妙玉紅玉,妙玉乃出家之人,即使有心,也無力與寶玉發生點兒什麼,而紅玉則因犯了寶玉黛玉的名,被改了名為小紅。可見,這玉字大半為寶玉和黛玉所專屬。

 

黛字原指青黑色,又有綠的意味,古書中常用黛綠指墨綠或青綠色,在第十九回中,寶黛開玩笑,說「卻不知鹽課林老爺的小姐才是真正的香玉呢」,這綠玉、香玉,當指黛玉無疑。

 

寶玉三四歲時,元春既教寶玉讀詩寫字,長姐如母,對寶玉的婚事,自然也格外關心。黛玉心性率真脫俗,為人至真至純至美,不願也不肯屈服於封建道德與封建禮教,寶釵的行為則合乎禮教的要求,做人做事謙躬賢良,她幾乎可以說閨秀的典範,世俗社會的理想女子。如此說來,元妃的喜寶釵而捨黛玉、不喜」玉「而改」蠟「字(蠟為遇熱而化,遇冷而凝之物,性通雪(薛))便不難理解了。

 

到了端午節,元春的態度更為明顯。在賞賜的禮物中,給寶釵的東西獨與寶玉一樣,均有兩串紅麝香珠。

 

這一回的回目,庚辰本等均是:「蔣玉菡情贈茜香羅,薛寶釵羞籠紅麝串。」茜香羅和紅麝串分別暗指蔣玉菡與襲人、寶玉與寶釵的婚合;說明寶玉的愛情悲劇與婚姻悲劇的種子,已在這一回裡正式埋下。

 

元春雖愛寶玉,但在寶玉的婚姻問題上,採取了揚薛仰林的政策,以寶玉的終身幸福為代價,換取賈家的長久榮華。元春自己為了賈氏家族的興旺,進了那「終無意趣」的「不得見人的去處」,自以為是捨了身而且取了義,便要求寶玉也要為賈家的興旺做犧牲,娶賢德的女子為妻,走科舉仕途之路。不顧寶玉的感情而定下了金玉良緣的婚事,不單自己做了封建禮教的犧牲品,還定要把自己所鍾愛的寶玉也拉下水,這正是此人令我厭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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