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玉論心 - 紅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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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玉論心

在圖書館第一次翻開有正本的時候,正好翻至林黛玉俏語謔嬌音這一回。說的是正月裡

寶玉去寶釵那裡玩,教訓了賈環一頓,然後湘雲過來,寶玉一句:「只許同你頑,替你

解悶兒,不過偶然去他那裡一趟,就說這話。」惹得黛玉大怒。寶玉自然百般解釋,說

絕沒有因寶釵而疏你的理。黛玉心下十分滿意,但又不能人前落得個專橫跋扈,不通情

理的聲名,因而辨解道,我難道為叫你疏他?我成了個什麼人了呢,我為的是我的心。

黛玉為的是她的心,當然無庸致疑,我為的是我的心猶言我的心裡只有你,我為你萬苦

無怨,你不應該辜負我的一片真心而去親近他人。問題是寶玉的答言。有正本作:我也

為的是我的心,難道你就知你的心,不知我的心不成?為此有正本主人還囉囉嗦嗦的眉

批了一大段,當時也不曾細想就記在本子上,如下:寶玉道我也為的是你的心今本改為

我的心初看甚是細思之未免淺率夫黛玉雲我為我心矣玉於是雲我心即你心我心知你心我

所以如此者皆為的是你的心是深層說法。又不知過了幾世幾劫,偶然發現庚辰本的底本

作的也是你的心,側旁點改為我的心,緊接著的脂批更是神神叨叨的寫道:此二語不獨

觀者不解,料作者亦未必解;不但作者未必解,想石頭亦不解;不過述寶、林二人之語

耳。石頭既未必解,寶、林此刻更自己亦不解,皆隨口說出耳。若觀者必欲要解,須揣

自身是寶、林之流,則洞然可解;若自料不是寶、林之流,則不必求解矣。萬不可記此

二句不解,錯謗寶、林及石頭、作者等人。既然這麼事關重大,我等凡夫俗子就不便妄

度天人深意了。可是再一想,我和你既不音近又不形似,抄手再笨也不應該把這兩個字

搞混。而點改後的我字似乎也有小異,倒數第三筆一徑下去而沒有鉤,和底本抄手的筆

跡不大相同。這樣看來,「我的」很有可能是後人點改的了,因此寶玉還是為的是黛玉

的心為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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